无上瑜伽、临终解脱与濒死体验

死后亡者的意识依旧存在，不会消逝，在随后的四十九天，它可以选择另一个肉体再次轮回，或者将意识迁移到美好的净土。著名的《西藏度亡经》（原名：《中阴闻教救度大法》）的精髓就是协助临终者将意识迁移到美好的净土，脱离轮回之苦。而整个无上瑜伽学习与修行的目的就是让瑜伽行者在这个临终死亡的关键时刻获得即身解脱。

注：佛学的中阴概念与当代西方「濒死体验」十分相似，或者说，这是古人对濒死体验的另一种理解和叙述。

意识从临终到完全死亡的过程中，有以下四个重要阶段：

意识还未脱离肉身（临终中阴之第一明光显现时）

当临终者进入弥留状态时，会经历地、水、火、风等四大元素分解的过程，死亡征候会一一显现，临终者的肌肉、体力、体热、呼吸和身体气色将逐一崩解。随之进入一种无意识状态，在旧译典籍中译为昏迷状态。这时候「粗重意识」与「细微意识」暂时都停止作用，而「最细微意识」会觉醒，此时临终者会看见明光（根本净光心），并且有机会体验明光，将意识迁移到美好的净土。

这里的「粗重意识」包括感官意识（八识中的眼、耳、鼻、舌、身）与心理意识（八识中的意），而「细微意识」是指含藏于心灵底层隐晦不常出现的意识，例如：忧郁、嫉妒、似曾相识的念头或景象，甚至是前世的记忆等等。当这些意识都停止作用时，「最细微意识」才有机会认出明光。根器绝佳的瑜伽修行者，会掌握此一重要时刻，将意识迁移到美好的世界，获得解脱。

注：我未经历四大分解的过程，而是在瞬间直接感到了意识出体。不过需考虑到的是，死亡分自然死亡与非自然死亡，如果不是遭遇突然的撞击或意外，自然死亡的人很可能会经历比较漫长的出体过程。

这种出体意识非常精微，具有极高的感知力，并且在我穿过一个漫长隧道后，在最终阶段见到了耀眼的白色光芒。

意识即将脱离肉身（临终中阴之第二明光显现时）

接下来，临终者会停止呼吸，这种情况称为「外息」停止。不过此刻，临终者还未真正死亡，他的生命力会留在中脉，称为「内息」，这种状况会持续到心脏不再跳动为止。这时候，临终者的身体变成一种非常特殊的「净幻身」（Pure Illusory Body）的状态，除了最细微意识持续清醒，依然可以看得到明光，在此同时，粗重意识与细微意识再度活动，于是临终者又可以看得见物质世界，也看得见守候于身旁的亲人与他自己，可是并不知道自己死了。简单的说，临终中阴第二明光显现时，亡者以「最细微意识」体验明光，同时以「粗重意识」看见物质世界，这即是净幻身的状态。「净幻身」的「净」（Pure）是指可以体验明光的状态，「幻」（Illusory）是指能够看见虚妄的物质世界，所以你我现在所处能感受的世界原来是虚妄的物质世界。

注：我车祸的过程是胸部着地后头着地，可以肯定的说，我在胸部着地的瞬间和之后一段时间里肯定是停止呼吸的，和文中「外息/内息」的描述相符。

不过和上述不同，我瞬间就去了另一个维度，并直接与现实世界切断一切联系，直到快触摸到白色光芒的瞬间，才感觉被什么推回了现实世界。所以这里的「净幻身」与我个人经验有出入，整个过程里我并不能同时看见物质世界/死亡景象，但同样的，不能排除这是自然/非自然死亡的区别。

意识完全脱离肉身，业力开始作用（实相中阴）

第二明光之后，临终者会再次突然昏迷，完全失去意识，进入真正的死亡状态。大约经历三天半到四天后，又会醒来。醒来时的意识已经脱离肉身，亡者的肉体已经腐化不堪使用了。这时，意识完全脱离肉体的状态，称为意识体（Mental Body）。这个意识体将飘荡在中阴世界。不同于前面净幻身的阶段，这回亡者知道自己已经死亡了。亡者将透过这个意识体，经历实相中阴一连串的幻景。

意识准备投入新的肉体（投生中阴）

脱离肉身的这种意识体在过去被翻译为「意生身」，说明它是一种由意识所形成的身。在中阴世界里，意识体被视为流动的灵魂复合体，而且是具备「相续」属性。一旦进入了投生中阴，极可能无法获得解脱，将再度承受轮回之苦。「相续」属性是特有的佛教概念，说明意识如同一连串的精神境相，将继续地进入母体的子宫之内。

注：未经历，这两个阶段应该属于「濒死体验」后的死亡过程。至于是想象还是真实，这世间的生者，无人能够证明。只是以我的个人经验，虽然我没有碰到最后的白色光芒，但在我快接近它的时候，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知：那里就是死亡/轮回/解脱的发生地，是一切的终点与原点。

人在临终时会经历哪四种分解？

佛教认为地、水、火、风 “四大” 是构成物质的基本元素。当人面临死亡的时候，逐渐丧失感官知觉与大部分的粗重意识，许多征候逐一显现，此过程称为 “四大分解”。

四大的基本认识

常听到 “四大皆空” 这句话，其意思是说构成一切万物的四大元素都非实有，无自性。一切都虚空而一无所有。四大各有不同特质，其中，坚性的 “地” 可以支持万物。湿性的 “水”，可收摄万物，并有向下流动的特质。暖性的 “火”，可调熟万物，是向上流动的特质。动性的风，促成万物生长。而当人在临终经历四大分解时，可以分别感受到心识与身体皆会有强烈的变化。

注：瑜伽传统中，把世界分为「土水火风空」五大元素，和佛学说法极为一致。

四大分解的顺序

根据无上瑜伽《密集金刚密续》的说法，人死亡时四大会分解，而且分解的次序是地、水、火、风。首先是地大的崩解，这个阶段旁人可以由临终者的「身体逐渐变小」看出。而内在的变化是临终者会看到「海市蜃楼」的景象。所谓内在的变化即是临终者自己的体验与感受。接着是水大的崩解，临终者的外貌产生「舌干眼陷」的征兆，内在的变化是看到「烟」。第三是火大的崩解，这时候，临终者的「体温集中到心轮」的部位。临终者体验的内在变化是看到「萤火虫」。最后是风大的崩解，临终者呼吸停止，会看到空中仿佛是燃烧着的「油灯」。在这之前显现的萤火虫或闪光，到这个阶段都消失了，只留下红色的景象。

注：皆未体验。但在西方濒死体验研究书籍中，有受访者提到过类似「海市蜃楼」的景象。

四大分解之后，临终者会经历哪些景象？

「四大」的能量是承载意识的基础，「四大」分解之后临终者的意识会产生一系列的幻象，分别是白色景象、红色景象、黑色景象与最后的灿烂净光。

上面所描述这一连串的意识变化是金刚乘独到的见解。

在阅读这个单元请先有以下的基本概念：意识（Mind）与气（Wind）是不同的东西，请一定要分清楚。气承载、推动意识，当气消融的时候，意识也就无法转动而消融，这时便可转化成更轻的意识。

一片白色的景象 / 空

四大溶解之后，推动粗重意识（Mind）的气（Wind）会开始消散，这种推动八十种妄想的气会消融并成为一片白色的景象（White Appearance，也可译为白色显相），就如同充满白光的秋季天空。这样的描述是依据印度的气候变化，当夏日雨季结束后，接着就是「无云、无尘」的秋季天空。这是死亡过程所体验的「四空」（Four Empties）中的第一个状态「空」（Empty）。此一阶段，粗重意识转变成细微意识。

天空将会布满红色的天光 / 非常空

接着，白色景象的细微意识与气开始溶解，进入红色景象增强（Increase of Appearance，或译为红色增相）的状态，这时整个天空将会布满红色的天光。这是体验四空的第二个状态「非常空」（Very Empty）。此阶段是超越前一阶段白色显相的细微意识。

黄昏过后黑暗遍布的天空 / 大空

接着，红色景象的细微意识与气开始分解，黑色的景象将会显现，如同黄昏过后黑暗遍布的天空，这是近成就心（Mind of Near-attainment，或译为近相心）的状态。这时能体验四空的第三个状态“大空”（Great Empty）。此一阶段，黑色近成就的细微意识超越前一阶段红色增相的细微意识。

与生俱来的根本净光心 / 皆空

最后一个阶段，比黑色细微意识更细微的状态出现了，称最细微意识（The Subtlest Mind）。最细微意识超越了八十种妄见的粗重意识与细微意识的三种心（白、红、黑），此时能体验四空的第四个状态 “皆空”（All Empty）。

最细微意识是所有意识的根源，是最深层的意识，被称为 “与生俱来的根本净光心”（The Fundamental Innate Mind of Clear Light）。从这个名称可知最细微意识具有三大特质：①与生俱来（Innate）、②根本的（Fundamental）、③如同净光（Clear Light）。这个根本净光心又称为 “佛性”，到了这个阶段是四空之中的 “皆空”（All Empty）。

注：未经历该阶段。我经历是黑色隧道中的人生回顾（这也是多数濒死体验者都会有的情况），并且穿过隧道后接近了白色光芒，和上文中的最后两阶段略有相似。

无上瑜伽、临终解脱与濒死体验（下）

无上瑜伽行者所体验的四空，与凡夫有何不同？

体验三种细微意识与最细微意识，将会有不同的状态，分别是空、非常空、大空与皆空，称为“四空” 。

在金刚乘里，“意识”被定义为“明光”与“觉知”等两层的意思。第一个意涵“明光”，意指清净的本质，可以点亮或阐明，如同一盏明灯能去除黑暗，让事物清楚可见。另一个意涵“觉知”，意思是了解物像，在了解物像的过程中即使是无法正确的认知，还是有某种层次的认知。

当意识由粗重转化成细微甚至最细微时，即是“阐明”的层面越来越清楚，同时“了解物像”的层面也越来越接近真实的本质。随着阐明与认知的能力开展，修行者可体验出空、非常空、大空与皆空的不同状态。虽然无上瑜伽行者的四空体验与临终阶段的四空体验非常近似，但不完全相同。

无上瑜伽行者平日修行体验的四空

在金刚乘系统里，脉轮结合人的身体可以形成“坛城” ，再配合六大（地、水、火、气、脉、明点），才完备了密续这个概念。

无上瑜伽行者的修习过程中通过瑜伽禅定的技法，将心念专注于脉轮，如此细微意识就有机会显现，同时也能体验不同类型的空。第一个状态“空”，是瑜伽士转化粗重意识中四十种强大气动之后的体悟。第二个状态“非常空”，是转化意识中三十三种中度的气动之后的体悟。第三个状态“大空”，是转化意识中七种微弱气动之后的体悟。最后一个状态“皆空”，是非常难达到的境界，很不容易在生前体验，就算是一位证悟能量极高的无上瑜伽修行者也只能在禅观过程中一瞥死亡净光（即“根本净光” ）。请注意，是仅止于一瞥而已，并无法恒久的。真正要能完全领悟死亡净光，要到人生的尽头死亡的那一刻，才有机会证得。

注：在我的个人经验中，濒死时对最后的光芒确实只有一瞥，而因为这一瞥，我无比深刻的意识到：人若是活着只能对它有一瞥。因为任何真正的接近，一定都会导致死亡的发生。

无上瑜伽行者如何预演死亡这出戏？

无上瑜伽的修行者为了熟悉死亡会碰到的八种征候，必须在观想中练习三种正念，让意识清醒，保持清明与宁静，去体验征候变化的状态。

死亡征候是指临终时所显现的各种迹象、征兆，在整个过程中会出现八种征候。不过，对禅修甚深的瑜伽行者而言，可能在生前就有机会体验，不一定要等到临终时才体验。对他们而言，死亡像是一出大戏，在正式演出前会反复排演。禅修甚深的修行者是可以在生前不断预演死亡这出戏。但并不是每个修行者都办得到让八种死亡征候显现，唯有高级的瑜伽修行者才有可能显现这八种征候。而高级瑜伽修行者与一般修行者的差别就在于三正念。

注：在著名西方濒死体验研究书籍《死后的世界》中，记录了濒死时常见的十二种典型特征，文中八种征候也像是一种类似记录，只是相对而言比较抽象。

保持三正念

无上瑜伽行者为了熟悉八种死亡征候，必须在观想中（想像中）保持三种正念。正念包含了「意念空性」的禅修，这是重要的修行方法，无论外在环境如何变化，心念仍然保持在专注于一的状态。这三种正念包括：①确认现在显现的征候、②确认先前显现的征候、③再确认即将显现的征候。三种正念的目的是让意识清醒，心要尽可能保持清明与宁静，去体验景象变化的状态。

三正念的范例

范例一：烟（先前显现）、萤火虫（现在显现）、油灯的火焰（即将显现）。

范例二：白色显相（先前显现）、红色增相（现在显现）、黑色近成相心（即将显现）。

瑜伽行者一旦有足够的训练与熟悉度时，所有的征候会自动生起。

意识的最深处含藏着什么？

意识的最深处就是根本净光心，或说根本意识，它的特质是与生俱来的，是根本的，也就是佛性。

从「无上瑜伽密续」的教法来说，所有概念分别的心识都属于粗重意识。它们是在白色显相、红色增相、黑色近成就心与根本净光心等深层的意识尚未显现的时候运作；换句话说，粗重意识也就是在贪、嗔、痴等妄见心，时时刻刻都在影响、操控我们的分别概念。如果能让粗重意识暂时停止，那么便可停止概念分别的作用。这是所有瑜伽修行者生前精进努力的目的，如此，他们在临终时才可以进入细微意识，进而有机会进入意识的最深处。

意识的最深处是什么？就是与生俱来的根本净光心，也就是佛性，也就是觉醒的能力。这个佛性，也称为「如来藏」，以最细微的明光形式存在于一切意识的最深处。这个与生俱来的细微意识伏藏着觉醒的能力，也就是潜藏着所谓成佛的种子，修行者努力开发这个种子，让佛性、本性、如来藏的潜力显现出来。

谈到这里，有一点要特别提醒：虽然每个人在经历死亡过程时，与生俱来的根本净光心一定会显现，但不能保证一定能「体悟」根本净光心。体悟根本净光心必须仰赖两个重要因素：①生前要累积对「八种死亡征候」的熟悉力。②白、红、黑三种景象出现时能维持强大的正念。这两点正是无上瑜伽修行者生前时时刻刻不断地修持的功课。这也是能瞭解一切现象与探索自己的究竟本质的关键能力。

注：某种程度而言，死亡还是公平的，因为每个人今生都有见到那束光的机会，不过我相信绝大多数人都没法体悟的其中奥妙，因为无论非自然死亡还是自然死亡，我们都是被动的接近它，对光芒完全处于一种完全的“无明”状态。而古典传统瑜伽也好、藏传无上瑜伽也好，在做的都是化被动为主动，把无意识转化为有意识。

无上瑜伽行者的最终目的是体验根本净光心

当细微意识要转变成最细微意识时，气的移动最弱，这是体验根本净光心的绝佳机会。无上瑜伽行者所等待的就是此一时刻的来临。

这时粗重意识已经被移除了，一切概念分别的意识活动完全停止。八十种垢染一一开始消融，随之而来是白显相、红增相与黑近相心的显现，它们是三种细微意识所能体验的境相。当三种连续的景象显现之后，才会是根本净光的显现。根本净光心显现时，如同秋天黎明破晓般的景象将显现于前，它没有任何的染污，是纯净而且粲然的明光状态，这是最深层的意识，同时是与生俱来的根本净光心的显现。达到这样纯净的境界，而且能够体悟领会，即是「皆空」（或译「全空」，All Empty）状态，这就是解脱的境相。

还记得前面曾说过，人在死亡过程「四大」分解后所能体验的「四空」状态吗？无上瑜伽行者生前努力进行体验四空的修练，包括「空」、「大空」、「非常空」，但最后一个状态「皆空」，是非常难以达到的境界，在生前很不容易体验，但就算有，也只能在禅观过程中一瞥。请注意，是仅止于一瞥而已。真正要能完全领悟根本净光心，必须要到死亡的那一刻，才可以达到。

根据《西藏度亡经》的说法，一般人在死亡过程中，最细微意识也就是根本净光心，通常会在身体停留三天半到四天的时间，但无上瑜伽修行者停留的时间更长。

人活着的时候可以体验到根本净光心吗？

人在平时有四种机会可以见到根本净光心。

我们在前面不断提醒：粗重意识所具备能提升修行的潜力非常有限，所以我们必须努力去接触比较细微层面的心识，透过它们的潜力，协助我们获得解脱。前面同时也说明，要达到细微层次的意识，必须让粗重层面的意识先减弱并暂时停止。要达到这点，必须让内在能量有个巨大的转变。一般人在活着的时候有四种情况能让内在能量发生变化，分别是：

第一，睡觉：睡觉时很难保持觉醒的状态，除非有完备的训练。睡眠中的五官意识肯定比清醒时较为微弱，修行者依据上师的教导，是可以在睡梦中达到禅定观想的状态，包括产生热能与停止妄想的实际功用。

第二，打喷嚏：这是因鼻黏膜受了刺激，鼻孔急速的吐气，时间短暂同时无法思考的一种生理过程。这时，细微层次的意识会短暂显现，呈现短暂的觉醒状态，但无法延长，所以助益不大。

第三，昏厥：这是意识昏迷，失去知觉的状态。一般人是无法保持觉醒的，这也必须要有相当的训练，否则难以完成任务。

第四，性：性确实可以让人短暂体验如同开悟般的感受。所以禅修甚深的瑜伽行者经由特殊的双修训练，可以「延长」并达到「控制」细微意识的能力，进而获取证悟。

注：以上观点和《瑜伽经》有相似之处，如果说无上瑜伽的目标是「根本净光心」，瑜伽经的目标便是类似的「三摩地」。但从我的个人观点，不能简单的把死亡体验与合一体验相等同。特别是作者最后所言的四种情况也比较主观片面，比如说睡眠是种根本净光心体验，相对比瑜伽传统把人分为四个状态：醒态、梦态、深眠状态与超越这三者的纯粹意识状态（图利亚态），会显得比较单薄。且瑜伽中把「性」归类为罗奢能量主导的三摩地体验，也有着更完整的理论基础。除以上4种外、醉酒、迷幻、跑者愉悦等等都可属于类「觉醒」体验。

总体而言，无上瑜伽的临终认知与我的经历有不少相通之处，所以，从一个亲历者的角度我可以肯定的说，如果一个人在今生想要了解死亡为何物的话，无上瑜伽具有很高参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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