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念不生即心，后念不灭即佛；成一切相即心，离一切相即佛

前念不生即心，后念不灭即佛。

成一切相即心，离一切相即佛。

六祖慧能

“前念不生即心，后念不灭即佛；成一切相即心，离一切相即佛”出自《六祖坛经》机缘品第七卷，是六祖慧能对弟子法海的回答。这段话是六祖阐述“即心即佛”思想的核心内容，强调通过洞察心念与外相的关系来实现觉悟。 ‌其核心思想源于禅宗对“心”与“佛”、“相”与“性”的顿悟见地，尤其与达摩禅及《楞严经》《金刚经》等经典的思想一脉相承，是对禅宗核心义理的凝练总结。

内涵解析

这句话通过“前念/后念”“成相/离相”的对比，直指“心”与“佛”的本质不二，破除众生对“心”“佛”“相”的执着：

1、 “前念不生即心，后念不灭即佛”

“前念不生”：“前念”指过去的念头、执着的习气，“不生”并非否定念头的存在，而是说不被过去的念头束缚，不随习气流转，此时显露出的就是“本心”（清净心）。本心本自具足，不生不灭，只因执着而被遮蔽，当不再执着于“前念”的生灭时，本心当下显现。

“后念不灭”：“后念”指当下及未来的起心动念，“不灭”并非让念头停滞，而是说在念头生起时，不被其迷惑，了知念头的空性本质（缘起无自性），保持觉知与清明，这种不被念头染着的觉悟状态，即是“佛”。

心与佛本无差别，前念不执着（离染）即是心的本真，后念不迷失（觉悟）即是佛的境界，二者一体不二，皆在当下一念的觉悟中显现。

2、 “成一切相即心，离一切相即佛”

“成一切相即心”：“相”指世间万物的形相、现象，一切相的生起、显现，皆源于“心”的随缘变现（《楞严经》“一切因果、世界微尘，因心成体”）。心是相的本质，相是心的作用，没有离开心而独立存在的“相”。

“离一切相即佛”：“离相”并非否定相的存在，而是不执着于相的实有，了知一切相皆是因缘和合的虚幻显现（《金刚经》“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当破除对“相”的执着，体认到“相由心生、相本空性”时，即是佛的觉悟境界，佛并非远离一切相，而是在一切相中不被相束缚。

相由心显，离相即见性（佛性），心与相、相与佛，本质上是“体用不二”的关系，觉悟不在相外，而在对相的不执着中。

对众生的指导意义

这句话的核心是破除“心外求佛”“离相求道”的执着，为修行提供直指人心的路径：

1、 反对“向外求佛”，强调“自心是佛”

众生常以为“佛”在遥远的他方世界，需通过外在修行“修成”佛，实则佛性本在自心。前念不被染着、后念保持清明，即是佛的当下显现，无需外求，只需觉悟自心。

2、 破除“着相”与“离相”的对立，主张“即相离相”

众生要么执着于“相”的实有（如追求外在的福报、仪式），要么误以为“离相”就是否定一切、空无一物（落入断灭见）。而这句话指出：一切相本是心的显现，不必厌恶或逃避；只需在相中不执着，了知其空性，即是“离相”，即是觉悟。修行不是“离开生活”，而是在生活的一切相中保持觉知，不被迷惑。

3、 强调“当下觉悟”，超越“过去未来”的执着

“前念”是过去的执着，“后念”是未来的妄想，众生常困在对过去的懊悔、未来的焦虑中，而忽略当下。这句话提示：觉悟不在过去，也不在未来，而在当下一念的“不生不灭”，不被前念束缚，不被后念迷失，当下即是心，即是佛。

总之，这句话是禅宗“明心见性”思想的凝练，核心是“心佛不二、性相一如”，引导众生放下向外的执着，在当下的起心动念与对一切相的觉知中，体认自本具的佛性，实现“即心是佛、即相离相”的觉悟。